姜时沅看着桌上的生蚝,内心五味杂陈。
今晚前来,是准备跟老人家摊派离婚的事的。
红唇微微瓮动,就在这时——
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生蚝。
下一秒,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:“老婆,我们今晚要好好加油,这样才能让安安有个弟弟妹妹作伴。”
他说这话时的语气,仿佛两人是鹣鲽情深的夫妻,丝毫不见刚才的剑拔弩张。
姜时沅觉得他演技挺好的,该去混娱乐圈。
凌老太乐呵得见牙不见眼,连忙又让端上几碟滋补菜色。
“这些都是我从下午开始准备的,你俩可不准浪费,必须得给我光盘。”
凌秀雅打从心底眼希望家庭和睦,接着说:“奶奶弄到腰酸背痛,你们可不要辜负她的心意。”
“当然不会。”凌景曜很配合的回应道。
姜时沅垂眸不语,但还是静静喝汤。
几口汤后,凌景曜放下汤勺,慢条斯理:“我已经让小芙搬走了,安安以后不会再见到她。”
纵使没有指名道姓这话是对谁说,但餐桌上的几人心知肚明。
姜时沅搅拌汤药的指尖顿住,眸子涌起浓浓的讶色。
他竟然会让许芙搬走,太阳从西边升起了?
凌老太满眼欣慰,“早就该让她搬走了!沅沅你看,景曜这次真收心了,你呀,就安心生娃!”
旋即,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。
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,笑眯眯的说:“大师说这个时辰忙活,指定能中!快,你俩快上楼去。”
凌景曜很淡的嗯了一声,也不管姜时沅乐不乐意,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往二楼走去。
……
光线明亮的主卧里温馨宁静,一旁花瓶里的香水百合,散发着浓郁的香气。
房门一锁上,姜时沅立即挣脱束缚,“就算你让许芙搬走,我跟安安也…”
尾音骤然消失在骤然落下的吻里。
姜时沅挣扎着推开,然而她的这点力气在凌景曜面前,小得完全可以忽略。
凌景曜向来强势,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,昨晚没得到的愉悦,今晚势必到手。
他已经很久没舒缓,特别是经过昨晚之后,他尤为想念。
今晚的安排挺好的,至少能让两人破冰。
唇瓣分离时,两人已经躺到柔软舒适的大床上。
姜时沅被紧紧钳制住。
他俯身,鼻尖轻轻刮蹭着女人精致的锁骨,炙热的呼吸喷洒到耳边。
好歹在同一张床上睡了那么久,她当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想法,内心只觉一阵反感。
昨晚不都跟许芙厮混过了么,怎么今晚还这么有兴致,精力非要好成这样?
宽厚温良的手一寸寸摩挲,引起一片颤栗。
姜时沅强忍着身体的本能反应,狠狠朝他肩膀咬下去。
突如其来的疼痛感,引得凌景曜俊脸骤沉。
他捏住她的下颌,“没听到奶奶怎么说的?一年内,我们再给安安添个弟弟妹妹。”
姜时沅眼眶通红,是气的,也是无语的。
“既然你这么想要孩子,那就让许芙给你生!我不可能再为你生一儿半女!”
凌景曜眼底的不耐几乎喷涌而出:“我已经让她搬走了,你还在这闹什么?”
昨晚许芙梨花带泪,他瞧也没瞧一眼,更没有心软半分,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克制。
他不明白,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,为什么还要闹个不停?
正烦闷,只见姜时沅拿起手机,摁下一个号码。
短暂的嘟嘟声过后,那头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女声:“有事?”
当许芙的声音响起时,凌景曜怔了好一会,莫名烦躁。
“当然有事。”姜时沅对着电话一字一顿:“你的曜哥想找人生孩子,麻烦你——”
还没说完,手机猛地被夺过,啪嗒的一声,重重砸到床上。
凌景曜毫不温柔的禁锢她纤细的手腕,后槽牙快要咬碎。
“姜时沅,你真是越发大度,竟然打电话叫别的女人给我生孩子!”
男人眼里血色和戾色相互交织,像即将爆发的野兽,卧室内的气氛低沉凝结。
直到此刻,他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在装腔作势,她是真的想摆脱自己。
她怎么敢的,她不是爱他爱到骨子里么。
姜时沅被吼得眼底起了一层雾气。
须臾,她反唇相讥:“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愿意再生一个?让孩子出生在这种只有冷暴力的家庭,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?”
凌景曜顿住。
其实他根本不想再要一个孩子,可这句话蹭到的一下激怒了他。
低沉的嗓音里携着几分咬牙切齿,“你不生也得生,这是你作为凌太太的责任!”
“我很快就不是凌太太了!我对你没有任何责任!”
一直压抑在胸腔的怒火,迅速地膨胀扩张,直至爆发。
忽然,凌景曜双手用力收紧,一张几乎扭曲的俊脸,重重压在她的唇上。
他像一头濒死的野兽,不停的索吻,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。
姜时沅被吻的晕头转向,他富有技巧,又对她了如指掌,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她败北。
纵使再不情愿,也不得不承认,他确实很懂得让她怎样动情。
须臾之间,推搡抵抗、缠绵悱恻。
就在快要步入正题之际,突兀的铃声打碎一室春色。
凌景曜空出一只手,捞过手机挂断。
没几秒,铃声又响起。
凌景曜烦躁的停下,“你最好有急事!”
对面的金秘书敏锐意识到这是打扰到那事,狠狠哆嗦了两下。
几秒后,打着颤说道:“凌总,第一能源的项目经理,拿着核心技术跑了。”
第一能源是集团今年的重点项目,凌景曜为此费了很多心血。
这一噩耗传来,凌景曜再高的兴致也烟消云散,起身去阳台。
当他从身上下来时,姜时沅手脚都在发麻。
还好,还好有电话进来,不然真的会被带着陷进去。
再进来时,凌景曜脸色沉重:“我现在要去港区一趟。”
说完,他沉沉盯着她,似乎是在等她做点什么。
姜时沅没有半点反应。
“我回来后,你还没搬回去,我不会再客气。”
这是他离开前撂下的最后一句话,压得姜时沅手脚发冷,心口寒凉。
他已经把她逼到绝路了,还想怎样不客气。